的目光转向了他扣好衣服的上身。
祝尹和忙将衣服一拢,骂了声看什么呢。
忽然他的头一阵疼,像是要把他撕裂的那种疼。
“我父亲呢?”他质问道。
赵陵才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脸色变得凝重,“祝尹渊已经接他回来了,停在家中。”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紧握的拳头冒出了青筋。
那个最受人们爱戴的平远侯忽然崩塌,谁也没有预料到他,他回来那日正好是中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灯笼,可城门拉进一具棺木,白绫加身,百姓还是忍不住围了上去,有人在冷嘲热讽,有人在低声啜泣,还有人嗟叹唏嘘,还有人破口大骂。
曾经那个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人人称道的侯爷终于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曾经熠熠生光的星星顷刻落幕,毫无征兆,他们不曾见过他疆场上的艰辛,也不曾见过他一步步走向的辉煌,只见证过他的无声落幕,还有无数诋毁和贬低。
大多数人们只信他们看到的,当然也容易被外界所左右,被许多判不清真假的真相所左右,别人如此说了那便如此信了。
皇上仁慈,虽平远侯确有通敌之嫌,可他一辈子都在沙场上拼搏,为酉国的百姓拼搏,也算得上是劳苦功高,故对私藏兵器有造反之嫌不予追究,至于其他功过想必这两件事来说都不算大,故撇清不问。
只是平远侯封号收回,侯府不收。
也只是简单地被“抄”了干净。
祝尹和回去时门口的牌匾已经换成了祝府,一阵哀嚎入耳,他心痛如绞,满目白绫高挂,他悲恸欲绝。
可一切早已成为定数,无法改变。
面对此景,他怦然跪下,一步一步跪了进去,直到跪到了父亲的棺木面前,他扶棺大恸,连叩三首,额前已红,双膝已破,然不觉。
祝尹渊慢慢走了进来,替他戴上白绫,披上素衣,同跪之。
“父亲是死在沙场上的,这也是他毕生所求。”
祝尹和闻言更恸,嚎哭不已。
“待父亲出殡,我还是沈渊,我原本就是沈渊。”
他静静将此事说完,可祝尹和并无反应,只有一瞬间难以置信的神情,转而消失不见。
今日是中秋,本该阖家团圆举杯共庆,只有祝府阖府悲恸,送侯爷最后一程。
此后祝府只有祝尹和一人。
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连大哥都离开了。
原本祝府就人丁稀薄,他也以为他能一直有大哥,可他错了,大哥原本就信沈,不信祝,更不是祝家人。
大嫂日后的孩子也该是姓沈吧。
或者是姓赵。
横竖都不是姓祝。
侯爷出殡那天,百姓夹道相送,就如同他战胜凯旋百姓夹道相迎那般,从前是一片喜庆,如今是满目疮痍。
父亲也可安心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事情,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随便被人所左右。
祝尹和送父亲离开的那天,他一滴泪都没落,只是已经心死了,如今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就是查明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还有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要将那些人一个个找出来。
然后一笔笔清算。
这笔账不会这么快就算完的,父亲也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蒙受不白之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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