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毒时,顾瑾宁发现,自己心底的痛楚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眸中带泪,直直盯着顾英。
“父亲,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想要害了我的命去?”面对她的控诉,顾英沉了脸,未在说话。
“呵呵,父亲,我宁愿你也给我下毒。因为如果这事情,我们没有提前察觉到。你真的成功了,我想我即使活着,也比死了更痛苦。”
话落,她忍耐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倾泻而下,一只手也使劲按在桌子边缘,怕自己会无力的滑倒。
“姐姐……”顾瑾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除了唤她一声外,不知道应该在说什么。
姐姐她没有前世的记忆,自然也无法像是上辈子一般,对上顾英只剩冷硬。
“侯爷,此时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出乎意料的,沈氏知道顾英下毒的事情,竟然没有大声质问,没有歇斯底里的去问为什么。
她的手还在搅和着蟹黄羹,唇边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唯有眼中那近乎要焚尽一切的怒火,昭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呵呵,哈哈哈。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沈澜,我不害你,你就该害我了。这个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很,现在我们之间,端看谁下手更早更狠罢了。”
顾英说着这话,也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谁能料到,他能和当初相敬如宾的发妻走到这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承认,我是做了些手脚。可我从想过害死你,否则今日你也不会坐在这里了。”沈氏很是不解为什么他会如此说,自己明明没有害他之心的。
“哈哈哈,沈澜。咱们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你还假惺惺做戏给谁看?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地很。我就问你,我这腿是如何折的?肋骨是如何断的?”
“我让人做的。”
沈氏很痛快的回答道,他说的对,都到了这步,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直接放在明面上说出来便是,只是“我是让人做了这些,可我想的却是让你在床上躺几个月,让我为阿容谋划好去处。并未有害死你之心。”
“呵呵呵,没有害死我之心?那为何给我试药的老鼠喝完药便死了?”
就这一点,就任凭沈氏何如舌绽莲花,她也说不过去。
“顾英,我并未有想要害死你之心。也没在你的药中动手脚,若是我想要害死你,在正院时,我有那么多机会,怎么不动手?”
“就是因为在正院你才不敢动手,我要是在雯儿那里出了事。你就是一箭双雕了,既能害了我,又能诬陷到雯儿身上。这些,我在这些日子里都想的很是明白了。”
“你明白?哈哈,顾英。你竟然说你明白。”沈氏被他的自以为是给气笑了。
“我是你的发妻,我们结璃十几载。时至今日,你不但不信我,还想着去除去我。那我想问一下,我若死了,你是不是就要扶正你身后的晴姨娘了?”
“不要否认,我对你的了解并不比你自己少,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所以说,这么看来到了最后,晴姨娘才是最后的赢家啊。晴姨娘,你说我说的可对?”
沈氏说完后,目光咄咄的看向一直安静站在顾英蛇身后的晴雯。
晴雯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将头垂下。
“夫人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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