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到了第五天。
已经有人开始撑不住了,晕厥了过去。
孔兴岳甚至都开始头晕眼花,说出的声音都极为虚弱。
所有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他们的心中,仿佛都有了一个数。
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救援第五天还没到,而他们……恐怕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甚至孔兴岳都没再给众人打气了。
被困的狭小空间中,死一般地寂静。
没人说话。
他们都想要省点力气。
求生的欲望,已经在五天五夜里被消磨殆尽了。
现在的他们,肠子都在抽筋,身体极为虚弱,经常性出现幻觉。
“大家靠近一点。”
孔兴岳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但很小。
需要众人聚在一起,才能听到。
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
“大家要不,都留个遗言吧,有什么想对家里人说的话,对外面人说的话,都留下来。”
众人聚拢后,孔兴岳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心中那潭死水,仿佛都因此溅起了一层涟漪。
没有人反驳。
因为孔兴岳提出的这个想法,也是他们此时心里所想。
活着出去的可能,应该不大了。
人之将死,现在的他们,有一大堆的话,要对家里人说。
“可是……这里没有纸笔啊……”
黑暗中,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紧接着,便听到孔兴岳脱衣服的声音,溅起了一片水花。
“我来替你们写,以衣代纸,以血代笔!”
黑暗中,孔兴岳望着众人,接着又道:“你们谁先来?”
沉默了许久。
黑暗中,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俺来吧,俺叫张铁勇,从军之前,是庄稼家汉,想要给俺娘写一封信。”
孔兴岳抿了抿发白的嘴唇,让两个人帮忙举起他的衣衫,狠狠咬破指尖,沉声道:“念!”
紧接着,张铁勇念一句,孔兴岳便写一句。
可哪知念着念着,张铁勇却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声音沙哑,却引得众人动容。
“娘啊,俺对不起你……让您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生不能在膝前尽孝……只能来世做牛做马……”
但张铁勇说完,孔兴岳已经把他的长衫写得满满当当。
“张铁勇,把你的遗书高高举起,等它干,不要让水浸湿!”接着,黑暗中,孔兴岳给张铁勇递过去了那一件全是血字的长衫。
张铁勇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颤抖着双手,本来无比虚弱的他,这一刻,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高高举起双手,把那一件血字长衫托举着。
不然它沾到半点水。
但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
“下一个。”写完之后的孔兴岳扫视着黑暗,继续道。
顿了顿,孔兴岳补充了一句:“自备衣服。”
“我叫宋柯,原本家住长安,家中父母早已亡故,一生也未娶妻……没有子嗣……孑然一身,本来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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