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晦暗的地牢内，煜王垂头坐在椅子上，俊秀白皙的手指执了杯茶轻轻摇晃，眉眼却是平静如初，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淮不知何时落在他身后，修长的手臂轻环住他的脖颈，将头深深埋在他肩窝处。
“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回江南么？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的计划。”他的声音有些冷淡。
盛淮却不语。
煜王握紧了茶杯，冷声道：“你与他人纠缠不清，现下又在我这里装什么清白无辜？我养你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当牛做马，可你却从不知道安分守己四字怎写，不仅对我的大业没有半分帮助，反而一再添乱！”
“阿淮，你太让我失望了，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煜王一口气说罢，等着盛淮自己离开。
可盛淮不仅没有，反收了手臂，将他搂得越发紧，“是，都是属下的错。”
煜王微愣，便听他又淡淡道，“属下不该置喙主子的决定，不该擅自违抗主子的命令，也不该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妄自尊大。”
“属下知错了，主子想要如何惩罚都行，属下只想求主子一件事，”盛淮声音低哑，缓缓道：“主子，跟属下一起走吧。”
“......什么？”煜王微愣。
盛淮在他耳边重复道：“属下说，要带主子逃走，主子答应吗？”
煜王怔住，微微侧了头看他，“为何突然说这些？”
盛淮却不答，只道：“属下会保护好主子的。盛崇州，盛景徽，所有挡了主子路的人，属下都会一一清除。那个位子，就算是杀尽天下人，属下也一定会帮主子夺过来。”
盛淮说着，移到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主子，放弃这些计划，跟属下走吧。”
“阿淮向来是不喜杀人的，”煜王沉默一瞬，手指在他脸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蹭着，“能让你失了方寸的......大
约是父皇下令要杀我吧。”
他声音古井无波，眉眼平淡，似是早有所料，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
盛淮抬头望着他，并未说话。
他不知道煜王是怎么想的，他知道自己很生气，又生气又心疼。
自盛淮进煜王府以来，就从未见过平乐帝给过煜王好脸色。平乐帝不是个好父亲，但他会嘉赏盛景徽，会宠溺盛崇州，甚至偶尔也会轻斥盛无弋不务正业。
但只有盛世欢这个人，他似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侮辱自己的眼睛。都说皇家薄情，可平乐帝对其他儿子都宠爱有加，却从未分出过一丁点的温情给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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